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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朋故友
作者：百里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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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歌已经带着九阳神教的援兵到了。
公子小白望着长孙无歌，苦笑道：“又是你，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长孙无歌摇了摇头，正色道：“公子小白，其实你最该见到的人就是我。”
小白微微一笑：“每次见到你，我都要倒大霉的。”
长孙无歌老脸一红，压低声音道：“可这次我却是来帮助你的。”
堂堂魔幻江湖第一大门派九阳神教三大掌门人之一的无歌尊者居然亲口对公子小白说他要帮助一位与之誓不两立的黑道魔君！
小白不由得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长孙无歌却是一脸真诚：“你不相信？”
如果相信长孙无歌的真诚，那么公子小白可就真成了整个魔幻江湖的一大笑柄了！
因为小白早就发现，长孙无歌带来的九阳援兵已与押解泥男的队伍会合并迅速形成了对他的重重包围！
小白心中已有主张，不动声色地沉声道：“不知无歌兄何以助我？”
长孙无歌思忖片刻，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由我亲手来解决你。”
小白闻言，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杀机：“长孙无歌，这个玩笑我不喜欢！”
长孙无歌长叹一声，道：“小白，这不是玩笑。我只是想以最小的痛苦送你上路。”
公子小白的嘴角浮起神秘的微笑，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的，一切都应该有个了结，无论是情义，还是仇恨。
小白等这一天有多久了？不知道。
公子小白喜欢了结。
尽管其代价是放弃生命或夺走对方的生命。
正是这种莫名的心态使小白未能准确捕捉长孙无歌这几句话流露出的另一层含义，以致我后来悔恨莫及。
长孙无歌又叹了口气：“你其实不该来这里的。”
小白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理由：泥男是我的朋友。”
有些事是不能用利害关系来衡量的，比如友谊。
长孙无歌似乎猜中了小白的心思，戚然一笑，道：“公子小白，请多珍重！我要为你弹奏一曲《雨霖铃》为你送别！”
无歌有曲，天下皆知。
鬼龙的棋、木剑的意、无歌的曲，并称为九阳三大绝技。
长孙无歌的曲，乃是天籁中的天籁。
那曲《如此风流乘年少》迷倒金陵四大名妓和江南十府一百零八家风月场的姑娘们而成为逍遥街大龙头；那曲《笑傲魔幻江湖》在东岳武林盛会上令天下群雄“三月不知肉味”，从容夺得天下第一名琴——“天涯琴”；那曲《走狗、良弓和朕》在紫禁城中数日绕梁不绝，使光明大帝朱元章惭愧得无地自容，惶惶不可终日；那曲《红颜白骨梦》将堂堂光明王朝二皇子“福贵王”戏弄得神魂颠倒，丑态百出，险些送了性命；那曲《阎王怨》居然感动得江湖五霸中杀人如麻的“西城隍”洒下了滚滚热泪，从此归隐江湖；那曲《天外有天》甚至还征服了据说是来自“天外天”的“天籁堂”堂主、绝代美人——姬凤花！据说江南第一才子情剑公子在听过《天外有天》后，竟然呆了整整一个时辰，方叹道：“无歌之曲天上来，朝闻朝死亦不悔也！”
《雨霖铃》本是“风流浪子门”祖师“三变上人”所创，其曲哀婉凄清，情感真挚含蓄，一向被天下才子们公认为是“古今送别第一妙曲”。
长孙无歌以此曲相赠，说明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把公子小白看成是一个朋友的。
小白的杀机并没有因此而减弱，朗声道：“长孙无歌，如果你真的想弹奏一曲赠与小白，那么就请让小白领教你的《九阳神曲》吧！”
《九阳神曲》是长孙无歌成为九阳三大掌门之后，在九阳神迹处感悟天道而得此曲。据说此曲音律汇乾坤之道、贯本真之理、参时空之禅，蕴生命之秘、融山水之灵、含风骚之韵，超凡脱俗，魅力无穷，有“静识”、“秘识”、“空识”三重境界，无论人、鬼、神都难逃此曲驱魂夺魄之劫！
昔日“天秤宫”四大长老“驮背”、“长髯”、“老杖”、“无牙”联手围攻长孙无歌，最终还是败在这《九阳神曲》之下！
公子小白一直想找个机会为“十二魔宫”门人讨个“公道”。此语一出，无异于向无歌尊者的绝世神技提出了挑战！
没等长孙无歌回答，就听九阳教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小白，狂妄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小白的目光顿时变得阴冷无比：“中天老弟，你也要向小白拨出你的剑吗？”
司马中天，号称“三步杀一人，千里任独行”的司马中天，有“中原第一杀手”之誉的司马中天。
司马中天的剑，是一把绝世好剑。
剑的名字就叫：中天。
中原的中，天地的天。
中天剑的来历非同寻常：魔幻江湖第一铸剑大师“老馋先生”踏破铁鞋，寻遍九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一块“天外天”万年玄铁，呕尽心血，历经十年，终于铸造出此剑。故有“十年磨一剑”的这个江湖典故。
不知“老馋先生”的这柄剑后来如何传到了司马中天手上。
中天在手，江湖我有。
中天一现，风云变幻。
司马中天是公子小白的结义兄弟，也是小白的最痛。
他曾与公子小白联手刺杀过光明王朝封疆大吏蜀中总督边缘，也曾为他潜入汝真王国征南大军之中一举击杀统军大将哈颜术，还曾助他逃脱光明大帝宠臣孟神通麾下“四厂一卫”的联合追杀……
（详见《边缘*中天》、《远东*旭日》、《蝎后*狮王》）
但是，司马中天最后还是经受不住长孙无歌的蛊惑离开了小白，加入了九阳神教，成为九阳四杰之一。
小白早就发现司马中天在九阳教众之中，也看出他似乎欲言又止，但因对他在三年前不辞而别一事耿耿于怀，就故意没有理会他。
司马中天见小白要逼迫长孙无歌使用绝技《九阳神曲》，顿时为他担心到了极点，这才出言提醒小白！
小白毫不领情，故意误解他的意思。
司马中天怔了一下，沉声道：“中天此行，并非为拨剑而来，只是为引见几位仰慕天蝎公子大名的朋友与小白兄相识。”
小白“哦”了一声，对长孙无歌道：“不知无歌兄肯赐教否？”
长孙无歌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旋而朗声笑道：“好个公子小白！还是老样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会让你如愿的！”他又道：“虽然我的《九阳神曲》难得遇上知音，小白也不必如此着急。还是让中天先为你引见那三位来自远方的朋友吧。”
长孙无歌从来不做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他在等小白体内千年寒气的再次发作。
公子小白冷笑一声道：“好，不知哪三位是来自远方的朋友？”
却见九阳神教中昂然并行踱出三人，高鼻深目、卷发浓须，显然不是中原人士：
左边那人是条比梁枭还要威猛的巨汉，面色如铜，乱发如蓬，头戴镶玉金箍，身穿一件崭新的虎皮袄，腰中挂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异形大锤。
中间那人方面阔口，粗犷强悍，额前一块月牙形的红色胎迹最为醒目；
右边那人面目可憎，表情阴骘，全身都散发着一种阴森森的鬼气，让人望而生寒。
司马中天肃然道：“这三位乃是来自西域州的贵客。”说完就退到一旁。
但见中间那人双掌合什为礼，用一种稀奇古怪的语言很有感情地向小白咕噜了半天——可惜他一句也没有听懂。
那是一种公子小白从来也没有接触过的西域语言。
小白望向司马中天，他显然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公子小白不禁眉头一皱。
正要陷入尴尬之际，却听得那鬼气满身的怪人用中原语道：“这位是西域州康居王国的王子越罗西·谷殿下。殿下只会讲本族语言；他说非常仰慕阁下，今日一见，相识恨晚。”
康居王国？
据说是西域州最大的沙漠——魔鬼沙漠中的一个绿洲国家。其最强盛之时，曾控制了魔鬼沙漠中的所有绿洲和周边上千个沙漠部落和部族，一度成为西域诸国的霸主，后来南侵吐蕃州，被强大的吐蕃王国击败，继而在西突厥王国的争霸中再一次遭到了沉重打击，最后善鄯、月氏、楼兰三国联合匈奴铁骑灭掉了康居王国。至此，康居王国的残余势力一部向魔鬼沙漠的深处逃亡，一部龟缩在格里木盆地的狭小的吐都绿洲中苟延残喘，还有一部沦为楼兰诸国的傀儡和奴隶。
不知这越罗西·谷殿下是属于康居王国的哪一分支？
且说小白望了这怪人一眼，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便道：“多谢阁下通译。请向贵国王子殿下转达小白的问候。只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怪人阴阴笑道：“在下乃是康居国师肖潸先生，对公子小白也很有兴趣。”说罢，便将小白的话通译成康居语向他国王子殿下转述一遍。
那康居王子又眉飞色舞地咕噜了几句。
肖潸先生面色阴晴不定，犹豫片刻终于道：“王子殿下有一个心愿，想请魔宫第一高手与本国第一武士吉·本额特切磋一下武学。”
那巨汉适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啊呀啊呀的吼了几声。
小白冷冷道：“请肖潸先生转告殿下，不要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场合提出错误的请求！”
肖潸先生阴冷的目光从小白的面上拂过，小白感到深深的寒意。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认为你说得对！”然后就疾言厉色地对康居王子咕噜了句什么。
康居王子垂下头，扫兴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只听那肖潸先生道：“王子殿下深为自己的冒昧感到不安。”
康居王子对小白点了一下头。
小白闷哼了一声。
没想到公子小白的不屑居然惹怒了那条巨汉。
吉·本额特大步走上前来，拉了拉身上的虎皮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伸出三个指头晃了晃，又指了一下公子小白。
肖潸先生苦笑道：“吉·本额特说如果公子小白能在他手下走过三合，他愿把身上这件虎皮袄送给你。这件虎皮袄是他半个月前在景阳岗打死一只猛虎得到的。”
公子小白哈哈大笑：“算我输了！”
吉·本额特不解地望向肖潸先生。
肖潸先生一怔，对吉·本额特大声说了一句话。
吉·本额特露出满意的笑容，解下腰中的金色怪锤，乖乖地退了下去。
肖潸先生又阴笑道：“公子小白莫怪，我对他说请允许你休息一刻。待司马中天把所有的朋友引见后，你才肯与他动手。”
小白心中暗自叫苦，却冷冷道：“不要逼我杀人。”
没想到肖潸先生只是冰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要救人就必须得杀人，杀人也是为了救人。”说罢也退到一旁。
司马中天又将一位青衣僧人引见给小白：“这位就是本教十六散人中的‘星剑’无痕。”
“星剑”无痕？
难道是“千里走流星，风过剑无痕”的九阳第一快剑——“星剑”无痕？
没有人看见过“星剑”无痕的剑。
只有人看见过“星剑”无痕的剑光。
剑光闪过，生命消逝。
这就是看见剑光的代价。
据说那剑光是如此之美丽，以致于每一个被剑光夺走生命的人都以为自己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天堂！
小白只知道那柄剑有一个同样美丽的名字：流星雨！
公子小白从来没有想到“星剑”无痕居然是一个年轻僧人！
但见“星剑”无痕眉清目秀，神采飞扬，对小白深施一礼：“小僧无痕，投身佛门。唯恋剑法，不舍凡尘。”
公子小白喜其俊雅脱俗，称赞道：“剑在手，佛在心，天下何人可识君！”
“星剑”无痕一震，轻声道：“小白兄，过奖了！”然后长叹一声，退回本队。
不知是因知其心者是公子小白而感慨，还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叹息？
司马中天正要将一位白衣女子引见给小白，却听那女子冷冷道：“不必了。就算公子小白不认识本姑娘，也应该认识这柄软剑！”
“冰晶剑”！
雪域冰岛三大镇门宝器之一！
昔日冰夫人的成名兵器！
据说此剑乃是寒极之渊的千年冰熊之筋削磨而成，柔韧无比，削铁如泥；因此剑通体晶莹透明，唯有剑身上镶着一枚蓝色水晶，故名“冰晶剑”。
看来这白衣女子必是雪域冰岛门人无疑！
公子小白点点头，问道：“不知三城雪是姑娘的师兄还是师弟！”
白衣女子纠正道：“三城雪是我的师姐！本姑娘的芳名是星玉月！”
小白可没想到三城雪居然是位女子，为掩饰心中的尴尬，便随口吟道：“婉然星如玉，凝眸月无声。冰雪本含情，莫舞北极星！”
星玉月“扑哧”一笑，道：“家师曾经特别关照说，如果遇上公子小白千万不要理会他卖弄风雅，不巧真让家师给猜对了！”
小白心中一窘，表面上只得哈哈一笑，道：“冰雪二尊向来料事如神，小白怎可让两位老人家在小辈面前言不中的呢？”
星玉月紧咬朱唇，冷哼一声，再也不肯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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